裴钢
1981年于沈阳药科大学获学士学位,1984获硕士学位,1991年获美国北卡大学生物化学和生物物理学博士学位,其后在美国杜克大学进行博士后研究,1995年应聘担任中科院和德国马普学会共同支持的青年科学家小组组长。
著名的细胞生物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TWAS)。中国细胞生物学会(CSCB)理事长、中药全球化联盟副主席、Cell Research主编。
担任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第四届、第五届专家顾问组成员,“发育与生殖研究”重大科学研究计划专家组组长,国家重大基础平台建设专家组成员。
上海市第十三届、十四届人大代表,曾任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院长,现任同济大学校长,沈药上海校友会会长。
1978年,年轻的裴钢带着国家恢复高考后“高中”的兴奋,来到沈阳药科大学药学系报到。由此,怀揣梦想的他与科学研究结下了不解之缘。
仿佛电影的蒙太奇。30多年后的今天,裴钢已成为一名著名的细胞生物学家,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不断攀登高峰,尤其在G蛋白偶联受体信号转导研究上成果颇丰。
“努力未必成功,成功一定努力。”循着裴钢的成功轨迹,我们会发现,在沈药奠定的扎实专业基础,是他走向细胞生物学殿堂的起点;而对科学发自内心的渴望,则是支持他持之以恒、不断探索的根本。
正如他自己所言:“好奇心,是科学研究的原动力!”
科学家素养 好奇心+专业+坚持+团队协作
每个成功的人身上,总积淀着多种多种促使他成功的因子。
作为全世界细胞信号转导研究领域的杰出专家,裴钢的学术成果在业界早已影响颇深。然而,令他真正感到满足的,却并不是研究的成功。“对问题本身的热爱与好奇,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在研究问题的过程中,能成功当然最好,但即使不成功也是一种尝试。”裴钢认为,“好奇心”是一种发自内心地对科研的渴望及爱好;倘若没有这种渴望,科研仅仅是得到学位、奖励、院士荣誉或者更大社会影响力等的工具。因此,好奇心是科研能长期顺利开展的原动力,也是科学家应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
在拥有好奇心之余,科学家还必须拥有扎实的基本功。在裴钢看来,基本功主要包括两方面的能力:一是体现在理论基础上,要能知道、理解并贯通知识;二是体现在动手能力上,要愿意做并能把事情做好。
显然的是,在沈药攻读本科及硕士的六年时间,便很好地奠定了裴钢的基本功。作为药学系的学生,他涉及的知识面较广,涵盖了生物学、医学、大化学、物理、数学、中药及用药植物等知识领域;尤其是其中的四大化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与物理化学,构成了其后来开展细胞生物学研究的强大基础。
“生物医学基础主要包括四个领域:生理、病理、药理和毒理,这与上述‘四化’是相互呼应的。实际上,无论是我后来到瑞典读临床药理,还是到美国读生物化学与生物物理,抑或现在从事的细胞生物学研究,都与‘药’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因而,可以说,在沈药对于药学体系的理论学习与实验操作,都一直让我受益无穷。”裴钢说。
值得一提的是,沈药对于裴钢而言,不仅仅是学术专业的圣殿,更通过其严谨的学风及师德师风“浇灌”着学生的品质。
当他忆起在沈药的日子时,就总难忘顾学裘、张汝华、蔡庆参、姚新生等老师,对学生们所起的榜样作用。“例如,顾学裘老师带我的时候已有70多岁的高龄,却还在坚持努力工作;又如,姚新生老师作为一名教授,却每天早晨起来都到操场学习外语,精神值得钦佩!”
耳读目染之下,裴钢也将这种勤奋、坚持、向上的精神深深地融入自己的学习,乃至后来的工作当中去。而恰好,这样的品质也是一名科学家必须具备的素养——正如马克思说的:“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只有在崎岖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劳苦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裴钢指出,在科研领域,“十天有九天是刮风下雨,只有一天是晴天”,因此必须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也因为科研道路上荆棘遍布,寻求合作成为每个科学家在探索真知的过程中的必然选择,这预示了团结合作精神的重要性。在裴钢看来,做科学本身就是追求真善美,没有博大的胸襟,斤斤计较,不会与别人合作,就很难取得成功。
所幸的是,裴钢早已学会了如何游刃有余地与不同学科、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国家的队友展开合作。例如,在沈药期间,他就通过积极参与学校社团活动,并成为其骨干分子,锻炼自己与他人的协作能力。
“需要注意的是,做科研的人必须能够掌握前沿且跨领域发展。在跨领域发展得比较好的人才,或者在很多人都不注意的冷门领域研究得比较好的人才,往往都能在科研上取得一定成果。”裴钢说。当然,他也是一直站在科学前沿的,其研究的细胞生物学,是所有生命科学、医学最基础的学科,也是药学最关键的系统。在我国,该领域的发展正呈现欣欣向荣的态势;尤其在干细胞领域,我国的发展已经迈入先进国家行列,仅次于美国。
天平理论 永远归零的无止境探索
三十多年如一日,在将上述专业素养变成习惯之下,裴钢对科研的看法也在逐渐改变。
“我年轻时做科研仅从一个学科的角度出发,而现在我做科研更多考虑的是人类的需求。现在的科研政策应该促进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平衡发展。对于基础研究,应该继续予以大力支持。比如物理、数学,尽管有些研究内容目前看似无用,但在将来可能会改变世界。当然,如果两者能够很好地结合起来,使基础研究的成果能尽快造福人类,那就相得益彰。因此我重点做疾病方面的研究。”对此,他深有感触。
而正因为有着良好的习惯及端正的态度,他在细胞信号转导及其细胞信号转导及其调控机理的研究领域取得累累硕果:从阿片类G蛋白偶联受体信号转导调控在毒品成瘾中的作用,到G蛋白偶联受体在天然免疫、抗HIV治疗、以及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功能。从G蛋白偶联受体及其信号转导复合物在糖尿病、老年痴呆等人类重大疾病中的重要作用,到细胞信号转导网络对个体发育和干细胞全能性的精确调控。
由此,荣誉随之而来——1996年,裴刚获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1997年获求是科技基金会(香港)“杰出青年学者奖”,1999年获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2001年获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2002年和2007年两度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2010年获陈嘉庚生命科学奖,2011年获谈家桢生命科学成就奖,2013年获香港理工大学杰出中国访问学人和荣誉教授……
然而,谈及自己的成就与荣誉时,裴钢却显得“云淡风轻”。
他以实验室的电子天平为例,“天平是一件有趣的工具,即使在天平上放很多东西,有了一个示数,但一按按钮,便可归零;再放一些东西,再按,继续归零。因此,对于科学研究,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和新的开始。”
在裴钢看来,科学研究的过程就像登一座没有顶的山峰,登完一段就要继续下一段,因此要永远憧憬下一段旅程,保持对下一段旅程的渴求。于是,在“天平理论”的支持下,他秉承着时刻“归零”的良好心态,从不满足现阶段的科研成就,而是为赢得“下一个更美的风景”准备着,并付诸最大的努力。
同时,在当前生物细胞学发展前景良好的背景下,他也呼吁包括沈药学子在内的更多有志之士投身到干细胞、细胞信号转导、化学生物学等研究之中。